索拉諾縣醫療機構東主華倫戴爾芬（Warren Soto Delfin）涉嫌長年挪用員工代扣稅款，將公帑揮霍於名車、珠寶與房地產，遭聯邦控以41項罪名。此案表面是個人貪念的惡果，骨子裡卻是對制度信任的徹底背叛，應引起全社會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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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現行稅制中，「信託基金稅款」不是稅務術語上的模糊概念，而是對僱主具體的法律責任。從員工工資中代扣的所得稅與薪俸稅，並非企業資產，而是公帑，由企業代為保管與轉交國稅局。一如信託，政府將權力授予僱主，而僱主則需守規而行、依法代交。此安排的基礎，並非嚴刑峻法，而是建基於制度與個人誠信的雙重信任。
戴爾芬的行為，不過是對這一制度設計的侮辱。他擁有五間家居護理公司，本應為病患與弱勢提供照顧，卻以照護之名，行掠奪之實。這並非孤立事件，而是一種將公私界線視若無物的態度，是對法律底線的冷笑。五年間挪用稅金二百萬美元，絕非一時之過，而是處心積慮。
更值得追問的，是監管的缺口何在？這麼長時間，巨額稅金未上繳，為何未及早察覺？國稅局與衛生部直至多年後方介入調查，說明現行稅務與行業監管制度之間仍存斷層。若非涉及奢侈品交易、資金流異常，此案或仍未曝光。當制度對違法者視而不見，誠信經營者反受壓制，久而久之，只會養成一個讓詐騙與僥倖者橫行的環境。
是故，戴爾芬案不應只止於追究個人刑責。政府有責任重新檢視信託稅款的稽核流程，加強預警機制，並公開處分結果，回應社會對稅制公義的質疑。社會亦須明白，一個倚賴信任維繫的制度，若容忍少數人鑽空子、佔便宜，終將導致人人自保，制度瓦解。
一宗醫療商人貪婪侵吞稅金的案件，背後暴露的，正是制度能否守住信任底線的考驗。誠信若死，公帑便失其保障，社會亦難再言公平。這場審判，審的不只是戴爾芬，更是整個制度的堅固與否。
-曾維燊
封面圖片：美聯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