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紀筠撰文分析自己愈「老」愈襟睇的原因，自謙前半生從未靚過，年紀愈大，外貌愈吸引人的三大理由是，第一，她天生眼珠較凸，眼神銳利，年輕時常常很刻意地避免正面與人眼神接觸，可那種咄咄逼人的戾氣還是令人生畏。第二個理由是她天生顴骨較高，年紀大了，高高的顴骨把臉部肌肉撐起，不致令面容下垂，有凍齡效果。第三個理由是甚麼我忘了，但純粹將之歸功於隨著年齡增長帶來的五官與皮膚的變化。我不反對這種分析，但興趣不大。
我見過很多上了年紀但看起來非常迷人的人，讓我忍不住猜測，她們年輕時必定是大美人吧。事實不然。當她們拿出舊相片，我往往得非常努力地掩飾自己的情緒，以免太驚訝而顯得失禮。
事實是，很多人年輕時非常漂亮，但不「襟老」，中年之後迅速走樣。也有些人，年輕時樣貌平凡，甚至算得上貌寢，但隨著歲月流逝，平凡的五官組合悄悄發生了變化，看起來非常有吸引力，愈看愈令人舒服。
哲人說，四十歲以後，人類需要對自己的容貌負責任。意思是說，天生的容貌，由基因決定，不由人作主。但是，當人們一天一天長大，接受的教育、經歷過的事、價值觀的影響、生活方式的影響……會為容貌帶來改變。善良的人眼神溫純，心地不怎麼良善的人眼神往往尖銳。這些是歲月的印記。雖然每個人出生時的樣貌是父母給的，但四十歲後的樣貌由自己決定。我們不妨想像一下，一對孖生子，若出生後分別被截然不同的家庭領養，四十歲後樣貌仍然會是一模一樣的嗎？我認為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