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沚默)
在廣州的日子,下午約了很久沒見的女友去Rosewood下午茶。
眺望著廣州塔,兩個女生聊天喝茶,吃了一件又一件甜點,美景美女美食,感覺數日來奔波的辛苦一掃而空,全世界都在音樂與花香中陷入休眠……
從酒店出來,日已黃昏,我們商量去哪喝一杯,女友突然提議去她的中學母校看看。她的母校在東山口,附近有幾條懷舊街道,那是她小時候「橫行霸道」的地盤。我們來到東山口,街燈已經昏黃,據說從前,廣州的商賈巨富住在西關,東山則住著達官貴人,所以才有「西關小姐、東山少爺」說法。一棟棟別緻的小洋樓絲毫不遜色於上海武康路,這\xf9媢C客卻不多,還有濃濃的市井煙火氣息。不像那些網紅街道,這\xf9奡疏B的大多是附近居民,老人家們雙雙對對慢慢走著,影子被街燈拉得很長很長。
女友的母校是培正中學,歷史悠久。此刻校門緊閉,門口卻結集了許多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在拍照,他們是剛剛結束高考的學生,橘黃色的燈光下,古樸的校門、長長的紅磚牆壁,把我們的影子和那些少女們歡快的身影跌在一起。我們相視一笑,總有人在年輕著,也總有人在懷舊著。
夏夜天氣悶熱,卻是我熟悉的南方味道,帶點明日潮濕的雨雲,帶點今日的煙消雲散。樹影中低矮樓房窗口透出的暖黃的光、街口小小糖水店\xf9婼瘚萓B凍腐竹糖水、樹上白玉蘭的幽香、街邊丁香的熱烈香氣……我們一路上說起數年不見的種種改變,她結婚了,工作和感情中也遭遇過種種不順,最後她回到了廣州,回到家鄉,終於感覺到平靜,可以像海子的詩一樣:「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們終其一生在尋找的,也許早就擁有過,只是當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