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地對宗主國的反擊戰?

(霍詠強 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

新任英國首相蘇納克在唐寧街十號首相府門前放上小蠟燭慶祝印度人最重視的排燈節,自然吸引了眾多傳媒的關注,或者會引起不少仍舊懷著種族歧視眼光的英國人的反感。蘇納克在英國保守黨黨內選舉中敗於特拉斯還不到兩個月,因為特拉斯在稅務改革的愚蠢舉措,拜相的機會又再落到頭上。這次蘇納克更只是由三百多名黨議員推選上場,這又是否代表再別無選擇?

上任還不到兩個月,特拉斯在稅務改革上煞車、又把財相克沃滕炒掉,但是沒有改變她成為最短命的英國首相,任內送走了最長命的英女皇,可能也成了她唯一讓人記得的「功績」,然而,這並非特拉斯的個人「功勞」,之前的三任英國首相卡梅倫、特雷莎梅和約翰遜已經為她打好了「基礎」,他們都曾被輿論稱為二戰後或史上「最差首相」,而且還是一個比一個低。

相關民調則顯示,隨著英國更換領導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位首相的支持率呈現出持續走低的趨勢。卡梅倫「死於」脫歐公投弄假成真,黯然下台之餘,還將強硬的排外主義向全世界傳播。特雷莎梅在脫歐過程進退失據,做一件她原來就不想做,而且越做越心寒的事件,終於在大選失利後將首相位置交到約翰遜手上,然後約翰遜成為了英國「著名」的「醜聞首相」。

唯一讓約翰遜感到寬心的,是英國民調機構YouGov最近公布的調查顯示,在10月20日宣布辭職前,特拉斯的淨支持率(支持率減去不支持率)已經下跌至負70 (-70%),比曾經一度被評為二戰後最差、支持度為負36% (-36%)的約翰遜還低。

英國政策沒有針對真正問題,特拉斯還在民怨沸騰的時候,作出了違反普羅人民的意願,於是,令人尷尬和嘆息的情況出現了,上任不夠一個月就已經要徹回稅務改革,又以為自己能夠有相同的光景和時間來跟隨「鐵娘子」戴卓爾夫人的經濟政策,通過企業和高收入人士減稅來提高經濟動力,再「外溢」至基層。但是今天的社會環境,已經根本不能採用這種間接的手法,來推動整個社會的發展,英國人民眼前的各種艱難和苦難,起因是經濟動力低、消費貨品價格高、能源開支巨大。這些苦難原來就是由英國的行政措施引起的,包括制裁俄羅斯和抵制中國,明明是屋頂漏水、卻在門前放水閘,那非但未能解決問題更是為將來製造麻煩,

英國政府證明他們無法選出有作為的領袖,歐洲各地的選舉情況出現明顯的極端發展,眾多右翼政黨崛起執政,最可怕的還是因為著意識形態徹底將國際外交政策,和商業運作混淆起來,結果就是一大片全無宗旨、全無延續性的混亂措施。在2014年特拉斯還是在教育部的時候,曾經強調要如何從中國身上學習;但是轉過頭卻因為要追隨美國排拒中國的態度,於是又徹底將中國形容為危險的競爭對手,於是原來七、八年前還在強調的黃金十年,今天就已經完全打倒昨日的我,這樣的「迷失」態度,又如何能讓國家發展能夠延續下去!

政客的立場代表著背後組織的意向,越頂尖的領袖、越受到組織的牽制,越不能代表自己的想法。但問題是代表英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立場?現實是經歷一帶一路和亞投行兩大事件後,美國就加緊打擊歐洲,把歐盟綁在美國船上。再沒有自己的想法,俄烏衝突發動的制裁更明顯,為何默克爾一下台,德國政局還在飄搖不定時,歐洲就損害自身利益來跟隨美國制裁俄羅斯?

因為德國用了大量俄國天然氣、中國在科創能力大幅提升,增加了世界的風險?當中國還「正在尋求」自身的科創發展時,眼前美國已經控制全世界,按照相同的衡量標準,對歐盟、對英國來說,美國今天不就是最危險的存在嗎?為什麼還要想到仍沒有出現的未來?

特拉斯是怎樣上台的?前首相約翰遜由始至終一副高人一等、從不理會什麼規則可以規限自己的行為和態度,他能帶領英國人民嗎?當約翰遜被迫下台後,英國又倚靠幾百名黨委先行篩選一輪,再由只有十多萬的保守黨黨員在內部選舉出新黨魁、成為首相,特拉斯代表的是英國普羅大眾、還是富有的白人黨員?

蘇納克上台的本身,對傳統英國人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挑戰,他正式成為英國首相後,印度總理莫迪似乎是很理所當然地成為首個祝賀的外國政要,作為第一位有色人種、以印度裔身份進駐唐寧街10號管治英國,這又是否稱得上印度這個前殖民地對宗主國的「反擊戰」?從印度族裔在世界上,在眾多歐美企業、特別是科創和金融機構佔據的主導地位,我們只會聯想起猶太人,但是從體量的巨大差距,不難相信印度裔會在國際舞台上,發揮著更巨大的影響力!

正如在俄烏衝突中,印度一直拒絕美國施壓要聯盟制裁俄羅斯,甚至乘機在「販賣能源」上牟取暴,但是,美國政府和西方媒體卻從來沒有像對待中國般,威脅或譴責印度。印度族裔在這方面的確發揮出巨大的「保護」力量。蘇納克會否只會是印度裔進入歐美政治舞台的「前奏」?和海外華僑不同,印度族群非但精通英語,更能言善道、並且善於建立人際網絡,未來,他們向英語系國家的政商界滲透的情況、肯定會變得越來越普遍。

然而,這可能會是蘇納克額外的困擾,除了要面對如何扭轉英國經濟和高通脹對社會民生的衝擊外,還得要解決種族歧視的問題,現實是走出倫敦市外,白人、尤其是富有的白人群體,原來就割裂在有色人種之外,英國人會寧願繼續陷入困境?還是容讓一個有色人種帶領他們走出末路?

從英國令人感到兒戲的政權更迭,證明了西方世界的政治制度,必須作出改革,否則只會是一個又一個遠離人民的政府,又如何能提出有效的政策、帶領人民走出新路?

星島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