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
瑪麗亞皮雷斯（Maria Pires）小時候自巴西被收養時，以為自己已正式成為美國人。但她的養父多年性侵她，卻從未完成讓她成為公民的手續。成年後，皮雷斯因多起暴力罪入獄服刑。即便如此，美國當局仍讓她在美國生活數十年，直到特朗普第二任政府加強打擊非法移民，才將她驅逐出境。官方稱她是累犯，不再受美國歡迎。今年三月，她在例行移民報到時被拘留，最終遭遣返。如今，她身處巴西一所庇護中心，努力重建生活。特朗普的行動已波及數以萬計的移民，其中許多人像皮雷斯一樣，自小來到美國，幾乎對美國以外的生活一無所知，他們的拘留案件往往引發最強烈的反彈。
《美聯社》報道，對年僅11歲的皮雷斯而言，被收養就像是掙脫孤兒院高牆、迎向自由與希望的開始。1989年，她離開聖保羅的孤兒院，來到美國馬里蘭州巴爾的摩郊區，與四十多歲的單身男子佛洛伊德塞克斯（Floyd Sykes III）同住。她以為自己已成為美國公民，但等待她的卻是惡夢。她說：「我的父親——我的養父——本應拯救我，但他卻折磨並性侵我。」三年後，塞克斯被捕，皮雷斯被送入寄養系統。然而，她內心的怒火吞噬了她。在青少年時期，她曾在溜冰場重傷一名少年，使對方昏迷；她在獄中還攻擊獄警，用磨尖的牙刷刺傷同囚。
瑪麗亞皮雷斯（Maria Pires）被美國驅逐出境後，在她所住的巴西東部避難所接受採訪時，手裡拿著自己11歲時的照片。美聯社
在獄中，她才發現自己並非美國公民，因養父從未替她辦理入籍手續。雖然她因此淪為「無國籍人」，移民官員仍允許她留在美國。但在特朗普的第二任政府裡，一切都改變了。特朗普以「大規模驅逐」為承諾，鐵腕移民政策已將數萬人遣返，其中包括像皮雷斯這樣自小來美的群體。她在一次例行報到時被逮捕，先後被送往紐澤西、路易西安納和亞利桑那的移民拘留中心，最終被遣返到自己幾乎毫無記憶的巴西。美國移民官稱她是危險罪犯，不再被允許留在美國。
皮雷斯現年47歲，她不否認自己的犯罪過去，但她的故事並非單純黑白。她自小被養父鎖在房間裡，甚至鐵鍊銬在暖氣片上，受盡虐待。1992年，有人舉報後，塞克斯被捕，承認性侵皮雷斯，最後僅服刑兩個月。此後，她在寄養家庭間流轉，青少年時期多次被逐出學校並流浪街頭。18歲時，她為溜冰場襲擊案認罪，被判入獄兩年。此時她才發現自己並非美國公民，並可能面臨驅逐。律師團體介入，法庭裁定她可留在美國，但須每年向移民局報到。
然而，她並未立刻改過。2004年因販毒被捕，2007年因支票詐欺再入獄，在獄中還攻擊囚友與獄警。2017年出獄後，她開始接受治療，努力控制憤怒，並在建築工地辛勤工作，按時報到。2023年，她因失業與租金拖欠陷入低潮，申請入住巴爾的摩一個女性過渡庇護中心，並接受職訓，甚至身穿學士服笑著拍下畢業照。
但今年3月6日，她前往巴爾的摩移民局例行報到時，卻被直接上銬拘捕，並經多地轉移，最終於6月2日被送上飛機，遣返到巴西福塔雷薩。如今，她暫住在當地一所女性庇護中心，努力申請巴西身份證明與工作許可。她的大部分物品仍在巴爾的摩倉庫裡。
她的律師已替她申請美國公民身分，但移民官以她「多次犯罪紀錄」為由予以拒絕。皮雷斯表示，她希望能在巴西找到翻譯工作，過上安定生活，租下一間像樣的公寓。她說：「我活下來了這麼多年，我還能再活下去。」至於上帝是否另有安排，她仍在等待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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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及封面圖片來源：美聯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