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話:悟空》三個不尋常的作用

霍詠強 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

自4年前放出遊戲13分鐘實機演示引發轟動後,8月20日,由深圳市遊科互動科技有限公司(Game Science 遊戲科學)開發的國產大型單機遊戲《黑神話:悟空》在 Wegame、Steam、Epic、PS5多平台同步上線,引發海內外遊戲玩家高度關注。據官方微博公布,三日內,《黑:悟空》全平台銷量已超過1000萬套、最近數據是兩星期收入8.5億美元。

不少內地評論以此為文化輸出,路透社也以此為題問及外交部,外交部機智回應避免踩入國家行動陷阱。直白地說,《黑:悟空》是聰明地把祖宗留下來的寶重新包裝了、賣了個好價錢。但是,評論說得過火了,可能弄巧反拙、還惹出一些問題。

先說一些不足之處。其一、底層技術仍屬美國:在《黑神話:悟空》中,對全國各地名勝古跡實地掃描,並在遊戲中通過建模再現,還原了一個真實的西遊世界。遊戲對「陝北說書」音樂、《千里江山圖》服飾、水墨場景美術等傳統文化元素進行的再演繹,更是刷新了國內外玩家的眼界,遊戲科學團隊借助虛幻引擎5 (UnReal Engine 5),結合全景光線追蹤技術,而UE5背後的Epic Games仍然是一家美國公司,儘管騰訊是第二大股東,12年前3億入股佔四成,目前佔35%,Epic估值逾320億美元。

其二、脫鉤的風險,身在行業中, 一向認為軟件行業受制於美國的程度,可能比較芯片還要嚴重,因為很多基礎軟件開發,都是來自美國又或者和美國有關的軟件公司, 雖然中國和美國雙方都各自控制一些軟件版權,但在美國的橫蠻打壓下,中國能夠作出的反制很有限。如果美國挑起軟件脫鉤,最可能令軟件業出現超大量訴訟。

與其說是文化輸出,不如說是文化自信?嚴格來說、和比亞迪電動車的海外銷售、或是中國旅遊火熱發揮相同作用。過去中國的形象被標籤為蘇聯式的封閉國家,透過電動車、現代化的都市、以及夢幻的遊戲軟件,表現自信、建立和外媒描述完全不同的中國形象。這才是軟實力的「培植」?

《黑神話:悟空》遊戲產生了三個不尋常的作用:

一、年輕群體:透過遊戲、作為對國內年輕人的一次文化教育和提升自信,傳統文化的重新演繹,可以走入現代的社會文化裡。

二、內容含意:西遊記中的孫悟空是一個我行我素、抗拒威權的人物,遊戲中一開始就由悟空口中講出要自由自在、不上天宮的態度,為什麼一個被視為獨裁國家的人民,開口就是「自由自在、我行我素」, 這樣的年輕人為什麼會尊重他的獨裁領導人?

三、激化議題:除了文化內涵以外,遊戲內容也另有寓意。例如在遊戲其中有一章節名「風都黃昏」,有一位靈吉菩薩彈著一段陝西小調:「黃風嶺,八百里,曾是關外富饒地,幸得大聖借佛力,邪風一時偃旌旗……」,鏡頭一轉,畫面中靈吉菩薩竟沒有頭部,引發了玩家好奇:「為什麼無頭呢?」還想到是否往後的一條支線?

遊戲中無頭的靈吉菩薩在公元550年歷史的響堂山石窟內,響堂山石窟中的許多雕像的頭部被盜,其中包括靈濟菩薩的頭。這個人物的原型就是靈濟佛,而現實中靈濟佛的頭像就在大英博物館。《黑:悟空》的設計者有意將這一歷史背景融入遊戲之中。「黃風老鼠」正是那些盜取文物的人,修為有限難以煉化,只能修邪法,終歸被打回原形。遊戲的最後,靈吉菩薩高呼「鼠輩!還我頭來!」,身形也變得巨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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