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年洛杉磯華埠大屠殺 一段曾被遺忘的歷史

洛杉磯華人被屠殺的發生地點靠近如今的聯合車站。洛杉磯公共圖書館

洛杉磯訊

1871年的10月24日,有數百名白人暴徒衝進如今的洛杉磯市中心,不分青紅皂白的毆打、槍殺以及吊死他們所看到的任何華人。這場發生於150年前的「洛杉磯華人屠殺」造成18名華人死亡,被認為是洛市有史以來最為致命的種族暴力事件,但是卻很快就遭到遺忘。

根據《洛杉磯時報》報道,時任城市領導對於這一座邊陲小鎮竟然因為嚴重暴力事件登上全國頭版感到尷尬,於是建立了警察部門、試圖恢復法治。有八名襲擊者因犯罪受到審判,但是很快又被釋放。而當時被稱為De Los Negros的地區被推平並重新開發,華人社區則在不同的地點重建。

這場屠殺如此殘暴卻鮮為人知,即使是在洛杉磯華埠出生、長大,並教授華裔美國歷史的阮桂銘博士(Dr. Gay Yuen),直到退休加入華美博物館後,才知道這起事件。

在事件發生後的150年裡,沒有一位倖存者的親屬挺身而出,也沒有目擊者提供當時的狀況,而這可怕的沈默說明了這場種族恐怖主義活動的「成功」。

洛杉磯華人屠殺只是長達百年的反華暴力和種族主義運動的當中的一小段故事,它甚至不是最致命的事件。1885年,在馬里蘭州的岩泉市(Rock Springs),至少有28名中國礦工被一群白人礦工屠殺。

哈佛歷史教授以及《The Chinese Must Go》一書的作者劉威廉姆斯(Beth Lew-Williams)發現,1885年至1887年間,有86名華人被殺,超過168起強迫或企圖驅逐華人社區的事件。然而暴力事件的真實規模難以估計,近半個世紀以來都沒有受到控制。

屠殺、強行驅逐以及白人對華人人的持續暴力威脅促使政客們通過了一整套法律,禁止亞裔美國人經商、擁有土地,以及爭奪白人想要的同樣機會。華裔美國人被妖魔化為骯髒、疾病纏身,並被視為經濟威脅。半個世紀的種族暴力促成了《排華法案》,並為二戰期間日本人遭大規模監禁奠定了基礎。

到了2021年的今天,這段歷史仍然令人感到不適,但是對於亞裔的刻板印象卻還是相似的,亞裔美國人仍然被視為「外國人」和經濟威脅。而且暴力事件正在上升:自2020年疫情開始以來,發生了 9000多起反亞裔暴力事件。在洛縣,去年反亞裔仇恨犯罪大幅度飆升了76%。

而大屠殺帶來的後遺症似乎仍然影響著如今的華裔群體,他們學會了低頭忍受種族主義,對於自己的文化仍保持著緊張的關係,甚至決定拋棄自己的文化以融入美國社會。

不過事實是,1871年的事件後,華裔社區並沒有簡單地接受命運,他們要求賠償,雖然沒有成功。而當時在洛杉磯的15名華人洗衣工中,至少有14人在大屠殺發生後的第二年拒絕支付城市營業執照費用,這可能是華裔美國人公民不服從的第一個例子。

而這些貧窮的洛杉磯華裔移民,花了整整10個月的時間籌集了8000美元來支付受害者的葬禮費用。一行人在大屠殺現場建立祭壇、獻祭並燒香,他們步行到城市墓地,讓逝者安息。反觀今日華裔以及亞裔在美國所面臨的困境,認識這段歷史或許能帶來許多反思與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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