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工子循父跡領隊市警唯一反恐分局

24年前舉國憤恨的恐襲,令數千家庭分崩離析,造成永久難以磨滅的傷痛,也造就了逆行於人群中的一眾英雄。他們中有身穿制服的專業一線救援者,也有著來自平凡崗位的普通人。他們成為了那之後許多投身公共服務者的榜樣。其中一名參與到現場救援的焊工之子,也因目睹著父親當時的義無反顧,而堅定信念成為了一名警員。如今,他正帶領著紐約市警唯一一個反恐分局,在父親曾參與救援的土地上延續著使命。是市警反恐護民的精訓隊伍,亦是在這片特別地帶向公眾展示市警面貌的形象使者。

這名領隊便是市警世貿中心分局(WTC Command)局長、副督察麥基(Daniel Magee)。他於2002年加入市警隊伍,再過一個月將滿23年。

麥基出生并成長於布碌崙,9.11發生前剛大學畢業沒幾年。那時他的父親麥吉(Daniel Magee)則述職於市警總局,做著蒸汽鉗工和焊工的工作。雖然聽取了家人的意見報考了市警,也成功進入了等待名單。但和許多迷茫期的年輕人一樣,那時的麥吉對成為一名警察尚沒有徹底的篤定,試圖尋找一個答案。也就在不久後,9.11的發生,讓他徹底堅定了這條從警之路。

樓宇倒塌後,非制服警力的父親麥吉也被市警派到了救援現場,負責切割鋼鐵,在樁柱下一直工作了4個月。目睹著每天在家與救援現場來回奔波的父親,麥基看在眼裡,也開始對自己即將開始的市警工作有了確信,認定了這條路。

父親麥吉隨後於2007年退休,不久後便得了俗稱「漸凍症」的肌萎縮側索硬化症(ALS),並患有肺病在內多種疾病,最終還是因肌萎縮側索硬化症離世。於是也是因為父親,在麥基看來,加入市警反恐局(Counterterrorism Bureau)便成了一件很個人的事情,是「夢寐以求的工作」。

麥基於2010年加入市警反恐局,直至今日。在此期間他完成了從沙展(Sergeant)到巡官(Lieutenant)、再到警監(Captain)的晉升,並負責反恐局局長辦公室前台5年時間。隨著市警世貿中心分局在2020年領隊位置開放,麥基遂決意嘗試。今年4月初,市長亞當斯(Eric Adams)與市警務處長蒂施(Jessica Tistch)宣布,一直被安置在市警1分局的市警世貿中心分局正式定址於克里福街(Cliff St)27號,麥基也正式被任命為市警世貿分局局長一職。自此,市警唯一的反恐分局、市警世貿中心分局正式成立。除了例行常規巡邏分局日常工作任務外,仍將以反恐職責為中心。對包括紀念廣場 (Memorial Plaza)、9/11紀念碑和博物館、世貿中心一號 (One World Trade Center)、Oculus、自由公園 (Liberty Park) 和佩雷爾曼表演藝術中心 (Perelman Performing Arts Center) 等地點巡邏執勤。市警移動監控小組Raptor Booth Posts也將運用於其中,對出入口的車輛進行檢查。該分局現集結了來自全市5大區的126名訓練有素的反恐精英,除了麥基外,還包括9名巡官(Lieutenant)、16名沙展(Sergeant)、100名警員(Police Officer)以及3名文職人員。這些警員均接受過一系列專業訓練,包括活躍槍手應對(active shooter response)、輻射偵測(radiation detection)以及生化武器識別(bio-weapons awareness)。除了以制服警力的形式出現於公眾面前外,這些警力還將以便衣形式隱匿於人群中展開行動。

談及警局成員,麥基介紹,所有成員均經過精心挑選,且都與世貿中心有著各自不同的聯繫。他們中有在這裡十多年的老警員,也有在9.11之後出生的新一代年輕警員。對於年輕警員而言,他們對9.11事件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歷史課本上。因此在麥基看來,世貿中心分局的警員在現場,必須明白且不能忘記發生過什麽。也是因此,每每有新警員來報到,麥基安排的主要事項之一就是將他們帶去參觀紀念館,令他們了解到「曾有數千人在這裡生活過、工作過,還有數千名一線救援人員,和他們所做的那些犧牲」。

「看看(事發)這快25年後,多少人因此生了病、多少人已離世、多少人至今也沒有勇氣重回這裡看看?這會觸動太多太多的情緒。」麥基說道,「因此對於警員們而言,重中之重便是要明白自己為什麽在這裡。如果他們無法理解,我認為他們就無法做好自己的工作。」在麥基的這個隊伍中,也有著多名華裔成員。

警員李嘉偉(Jia Li)於9歲時與父母從中國移民來到三藩市,後搬至紐約。他於2010年加入市警隊伍,由市警政府樓分局開啟了市警生涯,隨後於2016年申請并加入了世貿中心分局。9.11發生時尚在高中的他至今仍記著那一天的每分分秒秒,以及一名老師哭著說丈夫正在世貿中心頂樓進行天線維修工作時的崩潰。也正是因為那一天,讓李嘉偉不僅決意成為一名警察,也希望能夠以自己的努力為阻止更多的襲擊盡一份力。

警員李丹尼(Danny Lee)於2005年追隨從小的夢想,加入市警隊伍成為了一名警察,先後述職於布碌崙67分局與66分局。親歷了9.11空襲後,李丹尼萌生了尤其想要去保護世貿中心地區的想法,隨後在2016年加入了世貿中心分局。在這裡接受著特有的培訓、身穿重武執行著不同的任務,令他深覺尋得了從警的初衷所在,如是一做就是快十年。

除了對世貿中心分局工作特殊性的了解,麥基亦視警員們在外所展現的形象為要務之一,「像警局的形象大使一樣」。這主要是因為世貿中心每天都有數百萬的訪客,其中很多是來自不同國家與地區的遊客,而這可能也將是他們唯一一次看到紐約市警察的時候。因此麥基也要求自己的警員們面對公眾的接觸展現友好態度,「令公眾在你身邊覺得安全,遇到情況願意來尋求你的幫忙。」

談及這份工作與隊員,他分別以「值得的」(rewarding)、「感恩的」(grateful)以及「充滿挑戰的」(challenging)來形容。尊重并敬佩於同僚們為紐約市所做的一切及對任務的承諾。本報記者孟莎紐約報道

麥基與父親合影。 麥基提供

麥基與警員們進行每日工作前的例會。

世貿中心分局局長麥基。

每名反恐局警員都會有一張特別的警徽。

巡邏亦是當日日常工作之一。

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