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加緬度市議會日前通過修訂預算案，成功填補超過六千二百萬美元赤字，市長麥卡蒂（Kevin McCarty）高調宣稱：「居民不會感受到社區受到明顯衝擊。」整體預算規模仍達十六億美元，警方與消防部門未受削減，青少年暴力預防項目亦恢復資助。從表面看來，市政大局穩定，社區運作如常，甚至無人被裁員，看似是一場政治與財政雙贏的操作。
但若細看預算內容，不難發現這份帳目背後，真正依賴的，是技術操作與短期手段，而非結構改革與長遠規劃。
是次預算之所以能實現「零裁員、零縮減服務」的外觀，主要依賴刪減約七十個空缺職位的薪資預算。這些職位本來無人任用，本不應支薪，但市府為了人手調配方便，過去一直將其列入年度預算，如今刪除這部分，帳面便能「節省」一筆可觀開支。這種做法雖然合乎程序，但實質只是調整未動用的預算額度，對真正財政體質毫無強化作用。
此外，議會亦通過若干非裁員的撙節措施，包括調高行政費用、凍結某些部門支出與延遲非即時項目。據了解，個別部門原本有意裁撤的職員，最後亦被內部轉調，暫避政治風波。但要指出的是，這些安排僅屬今年的緩衝，並無法根治長年累積的財政壓力。
在表決前，多名市民在議會發言中明言失望，批評預算案對社區與青少年項目的資源仍然不足。市議員 Lisa Kaplan 與 Mai Vang 兩人投下反對票，分別指出預算缺乏兩年規劃、透明度不足，以及對脆弱社區資源支援不力等問題。Kaplan 更警告，即使此案通過，下一個會期赤字問題仍會再現，整體結構性赤字根本未有處理。
沙加緬度作為加州首府，應該是財政紀律與社會公平並重的表率。然而此番預算處理反映的是：當政治上要交出一份「無裁員、無縮減」的成績單，便只能依靠技巧性手段、調度空缺預算與動用儲備金來「粉飾平衡」。真正的公共財政重建，並未啟動。
市長雖言「我們做了困難的決定」，但對於下一個財政年度，誰又能保證不再出現更大的缺口？居民或許暫時未感衝擊，但一旦儲備耗盡、赤字擴大、收費持續上調，所謂「無人受損」的承諾，也難以持久。
這份預算案過關，只是延遲了危機發作的時間表，並未解除結構風險。市府若繼續迴避開支與收入的深層問題，最終將會以更大的代價，向市民請帳。
-曾維燊
圖：City Council stream 截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