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7日,備受關注的移民律師李進進被刺案在皇后區刑事法庭繼續審理。被告張曉寧首次出庭作證,揭示了案件的諸多細節。張曉寧使用中文進行作證,法庭翻譯予以協助。
張曉寧:我申請的是特殊群體庇護,而非政治庇護
根據張曉寧的證詞,她於2021年8月下旬來到美國。張曉寧表示自己在中國畢業後學習會計,申請到了洛杉磯一所大學的學生簽證,但一直未前往就讀。
庭審中,張曉寧否認自己申請的是政治庇護,強調自己屬於特殊群體庇護。她表示自己在中國患有焦慮症和抑鬱症,認為中美兩國對待這些疾病的態度存在差異。當庭上翻譯將「申請庇護」翻譯為「Political Asylum」時,張曉寧說立即「不(No)」,並糾正道:「有三種庇護方式,包括政治庇護、宗教庇護和特殊群體庇護。我屬於特殊群體庇護。」
當檢方詢問證明其焦慮症和抑鬱症的證據時,張曉寧回憶起2019年11月在北京被警察送醫治療16小時的經歷。她強調自己並不認可當時北京警察的做法,同時澄清道:「我沒有精神分裂,也沒雙相障礙 (Bipolar disorder)。」
在律師對此進一步詢問時,張曉寧情緒激動,質問律師:「你為什麼不按照我要求的問題去對我進行詢問?」她一連質問了兩次,法官隨後提醒張曉寧要遵守法庭紀律,不要隨意打斷詢問。
檢方還提到了張曉寧在社交網站上與一名叫劉燁(Liu Ye音譯)的男性聊天一年多的經歷。根據檢方所言,張曉寧曾多次試圖與其見面,但被對方拒絕。檢方表示張曉寧曾在一天內打了大約30通電話給劉燁,但張曉寧對此不予承認。
檢方還提及張曉寧曾向精神科醫生(Goldsmith)聲稱在中國遭受性侵。對此,張曉寧否認編造謠言以申請庇護,強調:「我申請庇護不需要編造證據。」
案發前: 多次前往李進進辦公室
根據張曉寧昨日的證詞,她在2022年1月聘請李進進作為其庇護申請律師,她表示李進進免費為其提供服務。
2022年2月至3月期間,張曉寧多次到訪李進進辦公室,有時未經預約。在檢方的詢問下,張曉寧承認,在2022年2月9日曾到過李進進辦公室;2月18日下午八點在李進進辦公室,並給他打了9次電話,發送多次郵件,但沒得到回應。
張曉寧回憶道,3月4日,李進進對她說「你去看下醫生吧,你有保險可以支付費用。」3月11日,張曉寧再次未經預約來到辦公室。
在庭審中,張曉寧反複多次提到2021年9月在聯合國大廈門口的抗議活動,表示「我提前半年就知道抗議活動。」她說自己帶去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並承認知道抗議在公共區域進行,有新聞媒體參與。張曉寧表示,「當時我曾被強制摘掉口罩進行拍照。但是李進進沒有參與或安排我參加抗議。」
案發前三天,即2022年3月11日,張曉寧首先表示希望李進進不要撤銷對其的代理,但遭到拒絕。張曉寧表示對此感到很失落(upset)。檢方對其進行質疑,「你做會計,如果有客戶要求你幫他做稅務,你有權利拒絕嗎?」,張曉寧對此不予否認。
之後,張曉寧和李進進商談刪除照片的事情。「我覺得非常不舒服,我的照片被放到網上,我非常不舒服。」張曉寧反複強調。根據張曉寧的證詞,當時李進進叫來證人,要求對其拍照錄音,並說張曉寧有狂躁症。
張曉寧稱,她原本希望李進進能幫助起訴這些拍攝和發布照片的人,但李進進並未直接回應。根據張曉寧的證詞,當天她和李進進談論照片的事情超過一個小時,張曉寧希望繼續追究拍攝照片者的責任,但李進進對此表示拒絕,並稱這些人為英雄。
警察到場後,張曉寧想要離開。「我看到警察來了,很害怕,於是想要道歉。我當時並未料到李進進會報警。」張曉寧表示。
在事發第二天,張曉寧說找到邀請其抗議的王軍濤(Wang Juntao,音譯)談及此事。根據張曉寧證詞,王軍濤表示他會給李進進打電話進行溝通,並告訴張曉寧下週一去找李進進道歉。
案發當天:「穿越只是一個比喻,我只是覺得太疲憊,想要結束這一切。」
案發當日,即2022年3月14日,張曉寧稱自己帶著蛋糕來到李進進的辦公室,原本是想道歉。她否認當時攜帶大刀,只承認帶了一把小刀。當檢方問及刀具來源時,張曉寧反問:「這應該是你來調查的事情,你不應該問我。」
張曉寧回憶,當天她與李進進發生了爭執,爭論的焦點是關於撤銷案件和起訴發布照片者的問題。李進進表示:「我為什麼要起訴他們?他們沒有錯。你有沒有失去任何東西?」張曉寧稱自己「感到委屈,但並未生氣。」
隨後,張曉寧拿起刀捅向李進進。
對於刺傷李進進的細節,張曉寧的說法前後略不一致。她最初聲稱自己只用右手捅了一刀,並否認造成多處傷口。她解釋道:「我站在他面前,右手持刀,李進進比我矮,怎麼可能捅到他的肚子呢?」但其隨即又表示自己應該在李進進頸部和胸部均刺了一刀。
張曉寧堅稱自己並非出於憤怒行凶,而是「感到疲憊,想要結束一切。」她表示事後感到後悔,並強調:「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他,那天我真的不應該去找他。」本報記者王冰岩紐約報道
張曉寧被押送資料圖。 星島資料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