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年55歲的紐約華男於清明(Qing Ming Yu, 又稱Allen, 姓名皆音譯)涉嫌通過外甥買兇,於2019年2月在皇后區法拉盛殺死了31歲的前僱員顧欣(Xin Gu, 又稱Chris)。該案引起華裔社區關注。檢辯雙方於9月18日,在紐約東區聯邦法庭的18名陪審團成員面前進行開場陳述(Opening Statement),並傳喚多名證人出庭作證。一名華裔證人表示,於清明曾在2018年9月表示,對於該案被害者的懲罰將在之後出現。在庭審期間,多位出庭旁聽的疑似顧欣的華裔親友數次淚如雨下。
檢方在開場陳述中表示,顧欣加入了於清明的房地產公司Amaco並成為了一名項目經理,工作表現優異。在2018年顧欣決定離開Amaco並成立自己的公司後,於清明的一些員工與客戶也選擇與顧欣合作。這讓於清明覺得遭背叛,並決定要殺了顧欣。
據檢方介紹,於清明找了其侄子游悠(You You),游悠聯繫了張哲(Zhe Zhang, 又稱Zack),張哲僱用了阿卜魯(Antony Abreu)。於清明決定在法拉盛的中國新年慶祝活動謀殺顧欣。張哲為謀殺準備了手機與車。
檢方表示,案發當天,張哲與阿卜魯在門外等著顧欣出來。佩戴口罩與手套的阿卜魯隨即槍擊顧欣身體多處致其身亡。張哲隨即駕車與阿卜魯逃離現場。案發後,於清明給了游悠20萬元以及張哲三萬元。於清明、張哲、與阿卜魯三名被告面臨合謀僱兇殺人罪與僱兇殺人罪。
於清明的律師在開場陳述中表示,檢方的證據無法證明於清明殺人,只能證明於清明沒有參與該案。游悠已在被捕後承認了僱兇殺人。游悠討厭於清明以及顧欣,因為於清明對顧欣比對游悠更好。於清明給游悠的兩張支票,也只是為了幫助游悠還清賭債與毒債。
據於清明的律師介紹,2015年,顧欣在其叔叔的推薦下加入Amaco,並從翻譯做起,一路升至項目經理。證據表明,顧欣沒有被少付工資。雖然顧欣的離職讓於清明很傷心,但Amaco公司當時仍在盈利。
於清明的律師說,同樣作為Amaco項目經理的游悠工作表現則不如顧欣。最終,於清明將顧欣升職,並將游悠降職。於清明對顧欣的信任激怒了游悠。游悠本以為,他會接班於清明的公司。但於清明告訴他,最終接班的將是顧欣。
於清明的律師說,在2018年5月,於清明將游悠開除。雙方也因此數月沒有聯絡。直至2018年9月於清明因病住院12天後,游悠才去看望於清明。
證據無法證明張哲在現場
張哲的律師在開場陳述中表示,檢方的證據無法證明張哲在現場。他有錢、有家人,三萬元只是他每月賺的一小部分。他不認識顧欣。綜上所說,他沒有殺顧欣的動機。
據張哲的律師介紹,張哲在費城有很多商業人脈。作為費城一家餐廳合伙人的張哲,常常去費城視察餐廳。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案發第二天張哲會去費城。因此,張哲在案發後逃跑的說法不成立。
張哲的律師說,張哲還經營大麻販賣業務。作為顧客的游悠因多次欠賬,顧張哲最終決定不賣他大麻。但此案為僱兇殺人案,與大麻無關。殺人是游悠與於大衛(David Yu)兩個劣跡斑斑的人所為。二人也就此認罪。
檢方隨後傳喚一位華裔證人季靜文(Jingwen Ji)出庭作證。季靜文說,今年32歲的他在2014年來美求學,並於畢業實習三個月後,在2016年6月OPT期間加入Amaco成為項目經理。當時他的起薪是每年3.6萬元,必須靠父母的支持才能在紐約生存。
據季靜文介紹,他在2017年申請了工作簽證(H-1B),並在2017年10月生效。他在申請H-1B時的工資是每年四萬元。為滿足H-1B工資要求,於清明答應他,會將其工資在2017年10月後升至每年八萬元。
季靜文表示,但當2017年5月他的工作簽證抽中後他再與於清明確認工資時,於清明以公司開銷太大為由,表示無法提供每年八萬元的工資。但為保證H-1B生效,於清明要求季靜文2017年10月起工作簽證生效後,每年將多出的部分以現金返還給他。
季靜文說,他與於清明只有工作關係。2016年至2017年期間,於清明與顧欣關係很近。二人時常談話,並且於清明會帶著顧欣見客戶。檢方在庭上展示了顧欣30歲生日聚會時,於清明與顧欣的一張合照。旁聽席的一位華裔女子看到照片後,大哭著離開了法庭,並於數分鐘後返回。
據季靜文介紹,2018年3月至6月期間,他注意到Amaco出現問題:公司的現金流出現短缺。顧欣也在此期間和他說,將於2018年年底前離職,因為顧欣對公司的現金流表示擔心。
季靜文說,顧欣最終在2018年8月離職,並成立了KG Management公司。於清明對此感到失落,並曾對季靜文表示,顧欣拿走了Amaco公司的一個大項目的行為不好。
季靜文表示,於清明與顧欣再次相見,是在2018年9月初於一個轉包商的女兒的婚禮上。當時他與於清明坐在一張8至10人的餐桌。兩人中間隔著一、兩個人。
季靜文說,在婚禮進行至一半時,顧欣前來於清明這一桌敬酒。在顧欣離開後,坐在季靜文以及於清明中間的一個人對於清明說,顧欣只是個孩子,隨他去吧。於清明則說,不,懲罰將在之後出現。
據季靜文介紹,他此後也離開了Amaco公司,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得到應得的工資,Amaco公司的現金流問題讓他擔心,而且他以後也想開自己的公司。
季靜文表示,他在離職前,於清明曾找他談話。於清明批評了顧欣拿走了公司項目,並說了顧欣家人的壞話。於清明說,可以提高季靜文的薪水,希望季靜文留下。但季靜文對此拒絕。
季靜文說,在他9月30日離職當天,於清明在辦公室外與他談話時說,這幾年他一直沒怎麼休假,要好好休息。於清明還說,不要擔心H-1B。若季靜文有需要,其H-1B還可放在於清明的公司名下。可在此兩周後,季靜文發現自己的H-1B被取消。他此後加入了顧欣的KG Management,並成為了一名項目經理。
據季靜文介紹,2019年2月,KG Management在法拉盛舉行年會晚宴,吸引了約120為各界人士參加。晚宴結束後,大約20人前去夜店繼續慶祝。季靜文直至案發當天凌晨約1時45分,才因喝醉了離開。當時顧欣還在夜店。可他下次再見到顧欣,就已是顧欣的葬禮。本報記者張之銘紐約報道
顧欣遭槍殺。 警方提供
於清明。 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提供
顧欣。 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