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中西部的農田\xf9堙A大豆堆積如山,農民們臉上不見豐收的喜悅,只有對未來迷茫的焦慮。特朗普正準備為陷入困境的農民啟動緊急紓困,而這一切的起因,還是他自己製造的危機。
雖然特朗普和貝森特一再強調中國已經開始購買大豆,但是農業部發布的出口檢驗報告顯示,經檢驗的大豆發貨量較前一周有所增加,但仍沒有對華出口的船和貨。也就是說,所謂中國開始購買,還是特朗普給農民畫的餅。他計劃將數十億美元的關稅收入,發放給失去買家的大豆種植者,可是關稅收了多少?那些所謂的高額關稅更多時候只是討價還價的籌碼,一旦對方服軟,不就減了嗎。
作為前地產商和賭場老闆,特朗普不相信互惠交易。他的著作《交易的藝術》的核心觀點就是,每筆交易都有贏家和傻子。在貿易問題上,特朗普將美國視為長期受騙的一方,並誓言要讓美國贏到讓人厭倦。這種零和思維方式在農業政策上的體現就是,他堅信貿易中只能有贏家和輸家,而自己應該擁有決定誰是贏家的權力。
農民一直是特朗普最忠實的支持者之一。如今,他們為總統趕走最大大豆買家感到痛苦不堪。農業部數據顯示,今年農場生產開支預計將達到4674億美元,比去年增加120億美元。同時法院數據則顯示,今年上半年美國農場破產數量升至2021年以來的最高水平。大豆協會貿易集團負責人Caleb Ragland表示,「這對我們的產業來說是一場五級火災」。
9月中國從美國進口的大豆量為零,這是自2018年11月以來首次。與此同時,從巴西進口的大豆同比增長近30%,從阿根廷進口的更是翻了一番。格局的轉變,清晰展示了特朗普貿易政策的直接後果。
選擇紓困農民而非調整關稅政策,背後有著明顯的政治考量。農村地區是特朗普最忠誠的投票群體之一,在2024年大選中,他以40個百分點的優勢擊敗了賀錦麗。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直言不諱:「我們從關稅上賺了這麼多錢,將拿出其中一小部分來幫助我們的農民。我永遠不會讓我們的農民失望!」那些受關稅遭殃卻沒有政治影響力的中小企業主,則得不到任何援助。特朗普最初承諾要用關稅收入償還國債,惠及所有美國人,實際上他優先照顧農民。
可是這種農業政策形成了一個荒謬的閉環:發錢幫農民種大豆,再額外支付費用把這些大豆轉化成低效燃料,然後在貿易戰中大都賣不出去時再付一筆補貼。頗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美國豆農因失去中國市場苦苦掙扎時,特朗普卻考慮進口阿根廷牛肉。
在廣泛批評聲中,特朗普已悄悄調整其關稅政策。從全面加徵改為精准打擊,悄悄豁免了數十種攸關美國經濟的產品關稅。現在更多地運用法律依據更明確的「1962年貿易擴張法第232條規定」,即俗稱的232條款。這種政策微調顯示,即便在政府內部,也意識到全面關稅帶來的負面影響。然而農民真正需要的不是又一次的補貼,而是穩定的市場。就像美國全國農場主聯盟主席拉魯所言:「我們最不需要的,就是通過進口更多牛肉來獎勵阿根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