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灣逃生西裔女工 憶與華裔死者如家人

大年初二華人農工在半月灣兩個農場開槍造成七死一傷,警方在場調查。 美聯社

美聯社半月灣電

華裔槍手血洗半月灣(Half Moon Bay)農場事件,其中一座遇襲農場案發後一周已經復工。三名工人匿名接受美聯社訪問時坦言,他們這麼快復工有著現實和情感理由︰一方面他們需要賺錢謀生,另一方面是與同受創傷的人互相扶持。

這三名均於上月23日遇襲農場之一「康可農場」(Concord Farms)工作的農工以匿名身份受訪,是因為他們受到創傷,不想因為外界注意而使他們身份被公諸於世。

其中一名受訪拉美裔年輕女工透露,她最近才開始在該農場工作。她憶述儘管雙方語言障礙,但她仍用西班牙語親切稱呼遇害者之一的七旬夫婦Zhishen Liu(音譯:劉志申)和Aixiang Zhang(音譯:張愛香),看見雙方關係有多密切。

老夫婦與50歲拉美裔經理希門尼斯是其中三名死者。該女工透露,老夫婦住在農場。

女工想知道老夫婦為何到這種年紀還要如此辛勞,儘管她說西語,老夫婦說國語,有語言障礙,但她說大家透過指手劃腳和笑聲認識對方,感覺像是家人。她又稱讚兩人透過手勢和手機翻譯程式,幫她學習如何弄採蘑菇的繩索,感謝對方教導和耐心。

她說這對夫婦經常給她雞蛋、雞肉或蔬菜帶回家。說到這裡,她不禁流下眼淚,「他們總會幫助我,對我非常好」。

女工當日案發時離開農場溫室,但不久回來就發現老夫婦陳屍現場。

女工形容,這座僱有15人的農場遭血洗前工作氛圍融洽。場內工人說之所以喜歡在這裡工作,是因為老闆給他們彈性,如果工作日有需要時,就讓他們請假。

66歲華裔槍手Chunli Zhao(音譯︰趙春利)被指於康可農場任職四年,直至八年前被解僱。康可農場老闆Aaron Tung(音譯姓董)周五(3日)沒有回應查詢。

受訪農工透露,他們自周二(1月31日)起每日工作兩至三小時,採摘、清洗、秤重和包裝蘑菇,因為他們需要收入付房租。他們稱從當地農工關注組織收到一些財政資助,獲提供心理支援。

另一名受訪男工當日請病假,但他憶述曾與趙春利共事,又擔心對方獲釋重返農場,「我嘗試忘過發生的事,但我總會提心吊膽」。

第三名受訪男工表示,目擊案發經過的他與妻子嘗試接受心理治療,「我們心情複雜,我不知道如何解釋」。

該名男工過去十年先後於半月灣多個農場工作,直言即使他與其他農工有多艱辛工作,仍盡力支持生活開支。他透露自己時薪16元,每月租房就要1,300元,其妻和兩孩則與另外八人共住一間四房房屋,生活相當艱苦。

縣參事穆勒(Ray Mueller)上周到訪另一座有工人居住的遇襲農場「加州泰拉花園」(California Terra Garden),形容居住環境「糟透和令人痛心」。從其拍攝的相片可見,一個貨櫃和多間小屋被用作農舍。

加州泰拉花園發言人奧特斯(David Oates)周五表示,有需要時會獲提供輔導工人服務,且工人們也會收到農場上周關閉期間的薪水。

奧特斯之前曾稱,場主已同意在場內某處新建永久農舍提供工人和家屬,並於農舍興建期間的一年內提供他們可負擔住屋。

當地非牟利組織ALAS主任阿里亞加(Belinda Hernandez-Arriaga)就希望,這次官員會認真看待農工窘境,並作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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