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暴力案發出的警號

(霍詠強 星島中文電台時事觀察)

河北唐山一條調戲非禮和暴力毆打的視頻發到了網上,令人震驚、心痛,成為了今年以來,中國最大的一次輿論憤怒。憤怒的是對黑社會行為的肆無忌憚,憂慮的是背後代表著更可怕的,是黑社會背後的保護傘。

筆者不會如部分評論指這是中國官黑勾結的冰山一角,經過了十年的全力深入打擊,中國的貪腐情況出現了巨大轉變,但轉變也不等於能徹底根治這種在部分社區中,因為鄉里關係對違法或踩界的行為視若無睹,貪腐官員包庇一些具有龐大影響力的勢力集團,侵佔公家、私人利益,結果演變成為黑社會、黑勢力集團。

這次事件是個很好的警號,說明反黑、掃黑對幅原龐大的中國來說,是個持續不斷的行動,需要所有平民百姓的警覺和揭露,直至這些令人憤慨和不安的社會問題,變成稀有的情況。

當然,我們不會過度樂觀認為黑社會已經在現代化社會中,幾乎已被完全壓制,我們都知道還有像美國、北約這種霸權黑社會的存在,這種威逼弱國盲目站隊、打壓異見國家的現狀,對全世界的黑暗力量都是最大的鼓勵!

2022年6月10日晚上,江蘇泰州的陳曉亮、李鑫、馬雲齊、沈小俊,開著一輛超豪轎車來到唐山,找到陳繼志、劉濤、李紅瑞三人,連同兩名女性一起吃燒烤。慣作聚眾鬥毆、尋釁滋事的陳繼志,向 座安靜吃飯的三個女生進行騷擾,女生拒絕了騷擾,結果招來了一頓毒打,陳的幾個同伴更是一擁上前,對幾名女生和勸說者拳打腳踢,還輪番用凳子砸用腳踹,用極其殘忍狠毒的暴力手段,甚至拖到店外再度施以一輪又一輪的暴打,在監視鏡頭前令人感到恐懼和心寒。

唐山燒烤店騷擾並毆打女性事件,令人聯想到90年代的混亂感覺,對身處秩序井然的大都市的人們來說,很難想像會發生在高調掃黑除惡的2022年。

江蘇來的這四個人,三個有犯罪記錄,涉及開設賭場、吸毒、聚眾鬥毆、故意傷害等罪案,並多番被判過刑。事發後9人一哄而散,但逃不過警方追捕,11日晚間,河北省廊坊市公安局通報稱,發生在唐山市某燒烤店的尋釁滋事、暴力毆打他人案件由廣陽分局偵查辦理,9名涉案人員以涉嫌尋釁滋事被刑事拘留,其中5人有前科劣跡。

傳媒進一步對涉案人員的追查,發現更多令人不安的背景。

挑起事端、騷擾並毆打女性事件的主犯陳繼志,案底一大堆之餘,最引起關注的是部分案件,包括在2015年12月非法拘禁案中屬於刑拘在逃、2017年交通肇事逃逸案、2018年被列為失信執行人、2019年涉及不當得利、2020年再次被列為失信執行人。然而,如此背景卻仍然能在唐山某水產養殖公司擔任法人代表。同樣涉事的劉濤,更是能在2015年犯下非法拘禁案後逍遙法外,期間無證駕駛超速肇事導致八車連撞,2018年3月才被拘留,卻因為當庭認罪輕判兩年。

然而,劉濤涉及的2015年12月非法拘禁案刑事案裁定書中,透露以追討索要抵押車輛的債務為由,把被害人商某打到額骨凹陷、粉碎性骨折、腦組織挫裂傷、尺骨粉碎性骨折,並且非法拘禁,然而這樣嚴重的案件,卻因為被打傷的受害者在驗傷只算是輕傷一級,結果導致罪犯獲得輕判。

圍繞著這一案件,如果同樣的判決,打人者涉嫌構成尋釁滋事罪或故意傷害罪。如果涉嫌故意傷害罪,但鑒定結果只是導致輕微傷的話,是無法定重罪的。

刑法中的故意傷害有輕傷、重傷和致人死亡三檔刑罰,雖然後兩者刑責夠高,但如果受害人被列為輕傷,刑罰只是判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很顯然這種可能受操控的驗傷工作,可能成為判刑上的漏洞!

更詭異之處,是劉濤在2015年底就已經被抓捕,但是之後卻仍能以自由身,犯上2017年交通肇事逃逸案,直到2018年3月才被公安局刑拘,這中間2年多的時候,劉濤是如何得到保釋候查,又犯事而仍未被收押?當地公安局是怎麼處理罪犯的?

同樣涉及幾第案件的陳繼志在裁定書上被列為刑拘在逃,卻一直自由自在,還能公然開了個廠房,既然有名有姓有公司,還能在2018年向唐山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訴訟,他是怎麼做到的同時刑拘在逃和提起訴訟的?這幫人不少在幾年間進出監獄,犯了事都能刑拘在逃,遇上掃黑時被抓了也能獲得輕判?為何沒承受真正具阻嚇性的刑罰?為什麼到2022年,他們的行為仍然肆無忌憚?表現出一副唐山市惡霸的態度!是否得到什麼勢力的保護?

黑勢力是破壞社會穩定和公平的關鍵。在黑社會圈子裡,底層的是賣淫、走私、暴力討債、賭場夜店打手。再往上,則是放貸、娛樂會所、裝修工程、採礦、砂石、房地產等,這些涉及高投入,錢搵錢的行業,最容易被黑社會侵蝕,用作包裝和掩護地下賭場、夜場、高利貸等是最常見的三大項目。

這些日子,我們經常看到大小官員:「涉嫌嚴重違紀違法,主動投案,正接受紀委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這正是為了斬斷黑社會背後的保護網,正當黑道勢力被國家全力掃蕩之時,這些靠暴力維生的「馬仔」遭受到社會的迎頭痛擊,面對這種沒有被掃清拔淨的毒瘤,關鍵是利用網絡、社交媒體暴露出這些陰暗面,不斷警剔和發出警號,一步步收窄他們的犯罪空間,強化懲教工作,才能締造清明的社會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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