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後復課挑戰大 教師爆發辭職潮

新冠疫情導致學校停課一年多後,學生重返校園卻衍生不少情緒和行為問題,加上家長對子女的學業憂慮,使很多教師倍感受壓卻欠缺支援,從而令不少教師辭職或轉投條件較好的學校任職。58歲女教師懷特(Lynda White)於加州中谷小鎮奧羅斯(Orosi)艾蒙特中學(El Monte Middle School)任教英文、創意寫作和社會課已有21年,坦言疫後復課,令她每天返校處於緊張狀態。除了教學模式改變,懷特還得面對疫後加劇的學生不良行為,多次求助校方卻不得要領,令她感到身心俱疲,最終決定學期結束前辭職退休。

非牟利教育網站EdSource指出,懷特是加州數千名學期結束前遞交辭呈的教師之一。有些教師離開是因為疫情期間造成的教學挑戰,有些人擔心會感染新冠病毒,部份則獲得薪資較高的工作,但不少人單純因為筋疲力盡而決定辭職。

駐校心理學家奧比斯波(Kurtis Obispo)形容,教師過去一年過的不容易,不少人還沒從疫情帶來的情緒壓力、學校關閉和疫情之始出現的許多改變中恢復過來,且教師的調整始終未能追得上變化。他還說,教師也感受不到一絲感恩,擔心子女成績會否落後的家長經常遷怒於教師。

本學期學生的社交情緒不穩,要求更多教師關注,但教職人手卻嚴重不足,亦驅使原於聖華昆縣(San Joaquin County)一校區工作的奧比斯波在學期中轉投士德頓(Stockton)另一校區。他指出,學生難與其他人溝通,焦慮感比疫前更嚴重,但校方對教師的支援卻很不足,晚間和周末經常接到學生和家長的來電求助,令他無力應對與日俱增的工作量。

大批教師離開本業並非加州獨有,筋疲力盡已成為一個全國性的嚴重問題。聯邦勞工統計局(BLS)資料顯示,由2020年1月至今年2月,美國有多達60萬名公校教師離職。

全美最大工會、全國教育協會今年1月就多個重要教育議題向會員進行問卷。逾半受訪會員暗示,他們正在考慮比原定計劃提早離開教職,且最少九成受訪者認為,疲憊不堪和疫情相關壓力是嚴重問題。

教師決定在學期結束前辭職能造成不良影響。雖然每個校區與教師簽署的合約不同,但不少會防止教師在合約期間轉投其他工作。而且加州教師認證委員會(California Commission on Teacher Credentialing)可作出紀律處分行動,例如教師在合約屆滿前離職卻無充分理由,將面臨暫停執教資格最長1年。

加州各地的地方教師工會報告,教師聯絡他們關於如何提早與校區解約的查詢大幅增加。洛迪教育協會(Lodi Education Association)奧貢(Michelle Orgon)表示,聯絡她的教師想要薪資較高但壓力較少的工作,或轉投接近他們家的校區上班。其他準備結束產假返回學校工作的教師,則認為不值得離開他們新生兒返校上班。

三藩市教師協會(UESF)主席庫里爾(Cassondra Curiel)則把近期掀起教師辭職潮,歸咎於全國對教師的輿論改變,「沒有想在一個充滿尖酸刻薄批評的國家生活,並在自稱專家帶出訊息說你所做的事有錯時,繼續做這份專業」。

專助教師改行的洛杉磯縣組織Teacher Career Coach創辦人戈米絲(Daphne Gomez)也是因壓力而離開教師行業,一度不知如何開始新事業,後來她在科企微軟找到一份專業發展訓練員,從此經常被問如何從教師轉投一份企業工作。於是她利用播客節目提供不同範疇的意見,例如如何解除教師合約、教師應否為了退休金留任和如何找到教師以外的工作,也設有網課助教師找出邁向新事業的路。

戈米絲解釋,教師趕上「大辭職潮」(Great Resignation)這班列車的原因,是他們首次覺得原來還有其他機會等著他們。

退休後的懷特現居俄勒居州,閒時寫詩和寫作,她坦言相當懷念教書時光,「過去每個學年結束,我可以回首認為我有作出改變,我可以點出我發揮了正面影響的學生。但我去年(2021)就無法看著任何學生,說我有令他們改變。這是一份徒勞的練習,我沮喪,他們也沮喪。」本報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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