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偉大的愛

(陸志聰)

  昨天談到的「運書」大行動,我成功克服了下雨的天氣,亦克服了皇后大道中的交通,但最終功敗垂成,因為和媽媽「失聯」,搬不了那十四套金庸小說去她的家\xf9堙F令我不安的不是如何處理我這兩箱寶貝,而是我媽媽這個真正的寶貝,她有弱聽,平日也會接聽電話,但那天六時許我打了好幾次電話她也聽不到,我還誤以為她和印傭到了附近吃晚飯,豈料實情是傭人放假而我的媽媽安然在家,但她聽不到電話響聲,她的聽覺進一步變差,我很無奈,醫生已看過不少,亦添配了不止一個助聽器,但她明顯抗拒使用這些器材,表面的原因是有雜音,但我相信任何人也不容易接受自己逐漸失去聽覺。

  長者一族通常很聰明,我的媽媽當然也不例外,她很懂得改變生活習慣令自己能與病痛和機能退化共存,回想當年她有重病,血色素逐漸跌至只有四度多,但她依舊能每天到茶樓飲茶和去市場買菜,沒有明顯的病徵,連氣喘和心跳也很輕微,靠的就是減慢步行速度、改變日常出入的路 和盡量依賴電梯。

  近年聽覺變差,她會選擇盡量減少用電話交談,需要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她會準備好「講稿」,順暢地交代主要訊息後便掛 ,好多時都是我努力和她繼續搭訕,才可以多交談一兩分鐘。

  面對面的時候,我的媽媽會愈加依賴讀唇和觀察對方神情,這兩三年大家都不能以真面目見人,嚴重地影響她聽的能力,我會盡量安排在可以不戴口罩的情況下和她見面,慢慢講、口形誇張一點,盡量希望她能「一Take過」正常地交談,這不只是溝通,這是最基本的尊嚴。

  不少人認為和老人家相處不容易,這點我既同意亦不同意,有許多問題都是因為我們的焦點和氣力放錯了地方,若然我們以陪伴、觀察和尊重為主導,愛,其實就正正在我們之間。

  每次重看金庸的小說也有新體會,期待不久的將來我會聚焦感受黃蓉與黃藥師和張無忌與殷素素這類情,這是最偉大的愛。

Uncategorized